非關田野 — 失眠文科生的行腳觀點

楊凱傑
14 min readMay 15,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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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非關田野」題名,其實有些曖昧。對於「田野」的認知,我仍停留在「研究」的層次 — 一份制式的計畫,並且是有意去解答某個問題意識。當然,以「遊記」定名可能是比較合理的方式,不過我無意想就此定調,因為比起旅遊見聞,我更在意能否以自身作為思考座標,從旅行中的經驗帶出相關的思考,並試圖帶出非關本次出遊的日常連結和心理探討。雖然,這邊是以「非關」作為字面上的澄清,但在書寫上,或許是出於過去的學科訓練,仍想試圖透過相關的技藝,透過觀點去就經驗做個爬梳和收斂 。即使明知是毫無章法的敘事習作,倒也不必太過苛求,畢竟非關田野、非關研究嘛!

啟程即失眠

在出發的前一天,老媽才再次提醒我,明天是遠在美濃的小阿姨她的訂婚之日,然後我才想起距離她上次這麼一說,已經是一個禮拜多的時候 — 說實在,我早就忘了這回事,甚至還跟朋友約好週末的出遊,這下只能很低聲下氣地跑去跟朋友取消了事。

因為訂婚是在中午,而且10:00就開始儀式。老爸媽他們因為覺得高鐵票貴,所以乾脆就起個大早,預定凌晨5:00就驅車前往。身為曾經試圖改邪歸正失敗的資深夜貓子,大概也預期的到強制早睡會帶來怎樣的惡果。

果不其然地,我失眠了,連同未來的3天。

開車的駕駛,我爸,他那天也沒睡好,因為也很久沒那麼早過要在4:40起床;由於在意睡過頭的關係,想把覺睡好反而弄巧成拙了。倒是我媽,唯一有睡飽的,然後也是執意主張5:00出門的那位,大大擾亂了我本來就不堪一擊的糜爛作息。

這次的遠門,我哥沒有去,因為校內專題之故。是說我跟他有種默契,在輪流伴隨家長返鄉這件事上。上上次返程美濃,為了阿祖(我媽的奶奶)的喪禮,我來上半段,他接續下半段;上次小表舅的婚禮是他去,這次則輪我到小阿姨這場。一家人會真正整家出動南下(包括我姐在內),只有每逢過年的時候吧!即使年味越來越淡。

回到失眠的課題。當一個人整晚沒睡,想在車上補眠,卻囿於家父開車時需要音樂提振注意力時,那會是多麽煎熬的精神折磨?尤其又是播放著又哭又慟的老歌。我印象很深刻,在7點多停靠嘉義的古坑休息站時,我上下車、如廁乃至吃早餐,完全在靠意志力和大腦在支撐我的身體,避免隨時迷路、跌撞。

現在回顧這幾天的失眠,大致羅列出幾點可能的因素:(1)平時晚睡晚起,如欲強制早睡,只會因矯枉過正造成反效果;(2)當天喝了一杯茶,咖啡因使然(?);(3)淺眠階段胡思亂想;(4)頻尿,來自不知何來的尿意,使我多次起床如廁,到現在還是有這個狀況。

原以為這樣一搞累,應該有機會讓自己的作息被強制矯正 — 因為當天太累,並使身體疲倦而早睡,但看然是應該是我錯了。

小阿姨的婚禮

因為失眠的關係,所以原訂早上10:00的婚禮儀式就沒有赴約了,取而代之的行程是在外公家補眠,包括我爸。只有我媽很準時且很有精神地準時地到,我跟我爸是到差不多11點半左右,才驅車到婚禮現場,就位餐敘。

我們家是被安排在最後面一桌,然後是跟著三叔公嬸婆、四嬸婆、外公、外婆共桌。因為是訂婚,通常與會的親戚多是女方那邊,且多是每逢過年回娘家時,才會見一次面的那種,即我媽和她美濃的大家族 — 溫家,聽說是當地的三大姓之一,我也是上大學才完全意識到。

結婚的這位小阿姨,是五嬸婆的女兒,三十歲左右,現為美濃國小的老師,而她的伴侶亦是老師。我對這位阿姨的印象不多,就前述提及的過年時刻,會固定跟她和五叔公的家人打過照面外,還有就是我國小時,她有上來台北借宿我家的樣子,她哥(就舅舅)在台北讀書,也有來過我家幾次,但確切的細節我就不記得了。事實上,我跟他們家的么兒 — 我習慣稱他「小舅舅」 — 互動會比前兩位較多一點,但隨著長大,我卻自覺與他們越來越陌生了。

「這位是我大伯大堂姐的兒子!」小阿姨在來敬酒時,對著男方簡單提到我。

小阿姨的訂婚宴席,係歐式自助餐那種,餐點很樸實也很實惠,不像以往我吃過的囍酒那般浮誇。在鄉村的這間大餐廳裏,跟著長輩親戚聚餐,也看著阿姨紫紅色的婚紗拖曳,內心恭喜著她走上了紅毯,走向人生另一個階段。

我想到了,當小阿姨考上教甄時,阿祖(我媽的阿嬤)家貼滿著紅榜,記憶中她會陪著坐在藤椅上的阿祖觸膝長談。阿祖在前年過世時,我印象中她有哭得一把鼻涕和眼淚,而今天,她容光煥發地通過屬於她的婚禮。

祝妳幸福,我說。

到伯公廟還願

對了,忘記說,其實這次南下除了是為了阿姨的訂婚外,另一個(應該說順道)的理由則是為了研究所的考試上榜還願,即使這次的還願是在出前,經老媽的提醒後才想起。

寒假的研究所筆試完後,緊接的就是春節。誠如前述,每逢時候就是跟半生不熟的親戚問侯過招。在阿祖過世前,基本上溫家的成員都會在過年期間回阿祖家拜年,並在我媽的提點下,不甘情願地去稱呼每位親戚長輩。老實說要記住每位親戚並不是容易的事,畢竟這是個大家族,我也是到上了大學才對溫家有個比較清晰的輪廓。

先從最長的開始說好了。我媽的阿嬤,基本上我會用客語的「阿祖」來稱呼。而早已過世的「公祖」(我媽的阿公)同輩則是有個大哥和小弟,每次回高雄,不時會碰到這些遠房,而不知為何,我媽都可以表現得很熟切一樣。阿祖下來則是有七個兄弟和一個女兒,而我外公是長子,而其他的兄弟,我媽都會要我叫叔公。而每位叔公下來則是不同的阿姨和舅舅,到這輩次基本上就難以全記了。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阿祖在公祖過世後,扮演著家族的大家長,象徵性且延續地,確保在重要的日子時,成員們都能夠再聚一堂,維繫親情的連帶不斷。

最後一次大家族再團聚,則是阿祖出殯的當天。關於出殯那幾天的見聞,過去在修習一門叫「生命書寫」的課時,有做比較完整的紀實,之後有機會再整理出來。

回歸正題。這次還願對象,是位在阿祖家不遠的伯公廟(客語中的土地公、福德廟)。因為春節時,我有來這邊祈求上榜一事的樣子,所以這次就趁阿姨訂婚的機會順道還願。

我仔細打量一下伯公廟的地理環境:一般的小廟,沒有門的亭榭格局,外牆是粉紅色漆,中間有神龕和供桌,旁邊則是少紙錢的鐵製金爐。廟的背面則是有像墳墓半圓形前庭般的構造環著,至於周圍,則是種著種類不一的果樹(記得有荔枝的樣子)。廟在往黃蝶翠谷路上旁的小岔路中間,正衝著廣興里的聚落,至於小路沿著廟通道後面的哪,我沒走過,就不曉得了。

在燒完紙錢後,我媽就跟後來才到、在一旁採收的阿伯閒話家常。雖然小的我過去在人社系上修了上下共6學分的初級客語,但在傾聽口音較重的南四縣腔,仍然吃力和一知半解。後來問了我媽,才知道該位是公祖哥哥那房的親戚。再後來才意識到,那邊聚落大部分住的,多是那邊的親人,似乎只剩六叔公還住在這邊的阿祖家。

記得在返程時,經過阿祖家門口,我看到我媽先是合掌,隔著房子的紗窗門朝內拜了一下,我爸則是見狀也跟著拜。

我忘了有沒有跟著做,但那個當下,我試著想看清楚屋內是否還有阿祖的身影,並照著自己的想像,端坐在藤椅上等著我們的到訪。

老媽是說等見到六叔公後再離開回外公家,而這段時間就是跟附近的親戚鄰居搏感情。不過因為本人的客語實在很不靠譜,然後也沒有同輩可以做交陪,所以就兀自地滑著自己的手機,邊滑邊沿著斑駁的柏油馬路散步。

阿祖家前的這條小路,是每次回這裡時,晚輩活動嬉戲的場所。記得在二十歲以前,過年時的晚上消遣就是放沖天炮和仙女棒,而那也是跟這群晚輩朋友最有互動的時刻,在營火斑斕和笑聲中度過。至於白天時的記憶,仍記得兒時把媽買來的粉紅色和天藍色的棉花糖,撕成雪花狀,擲入路旁的水溝,看著團簇的棉花糖暈染四散,並如彩色的浮雲飄逝。

記憶甜甜的。在仍舊失眠的當下,更襯托眼前的夕陽景緻有多苦澀。

在片刻之後,總算等到剛忙完工回來的六叔公,在打完照面後,此程也應該是圓滿達成了吧!

非關田野:另類的人類學成年禮

作為一位不算認真的社科生,僅粗淺閱讀過一些人類學經典或著作,對於此處的成年禮內涵,也是到最近才有一番自我的見解。田野跟人類學家間有著密切的關係,而成年禮的意義,對人類學家來說,無不是在做田野的過程中,通過如同象徵性儀式般的心理作用過程,在這之中成長,進入到另一個生命意義的階段。個人不大精確地認為,這個過程可以是對個人生命政治的解惑,抑或內心原本的罣礙在這此過程中得到解脫。

此趟的遠門,雖然僅短短的兩天,但對我個人來說,又是一次通過和成長的儀式過程。因為這是偶然的際遇,亦非在學院內修習的課業計畫內,但意義的感受和觀點碰撞,在此次中卻更強烈;這也說明了我何以「非關」來題名。

這次的成年禮,對我的意義比較接近對人和事的釋懷,並進一步帶到與家族成員的關係和定位思考。所謂的罣礙,我自認為有兩點:屢次大考的失利和失憶,以及對阿祖的掛念,尤其是在她過世後,即使明知在她身前我跟她沒有太多的往來才對。

(一)用還願渡了那個考試長跑的我

關於第一點,過去曾試圖就這樣的心理怎麼來的,列了幾點可能的解釋:國小不愉快的被霸凌經驗、家人對課業的高要求和讀書帶來的諸多好處,直接或間接地強化這樣的想法。後兩者比較像是被動地去滿足他人和社會,至於被霸凌經驗,個人認為在心理上,它使我想透過好成績的取得,間接地在想像中把霸凌者給比較下去,以及建立自信心,就現在回頭解讀,會認為那是對被霸凌的另類宣洩,以及對抗心理不平衡的相應機制和行動。

初次嚐到勝利的甜果,是在我國一屢次獲得前三名的時候,尤其在一下拿到全校第一名時,正值顛峰和風光。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傲慢換來的是其他同儕負面印象 — 一個勢利、愛計較成績的瘋子。回想起來,那時候惹得很多人不快,不過在之後幾次段考後,大大挫了銳氣是有變得比較收斂點,但仍未擺脫想試圖在成績上東山再起、建立自信和成就感的念頭。記得過去聯絡簿裡的小日記,班導有一次給我的評語,「為什麼你總是帶著捉狹的心理?」,捉狹的彆扭心理或許就來自這個好勝心。

基測失利對我來說算是個不小的教訓,意識到在芥蒂於成績上並不太對,但即使如此,無論在高一就讀數理菁英班時,抑或後來讀了社會組後,越是有意抗拒被成績牽著走,反而越容易陷入二分的邏輯中,並被強化。雖說之後考上了交大人社系,在心理上理說持平了,但仍然擺脫不了明星校系的迷思,關於這段心歷路程,則有請參見〈研究所應試心得 — 【心歷路程篇】從轉學考到、延畢、推甄到認真考研〉。

考上台大城鄉所,就意義上,算是終結了自國一到放榜以來,學業屢次失利的晦氣吧!在前幾篇考研的心得裡,特別提及了在考前拜拜的事,多少暗示了自己想借助外在力量,擊退考情始終的不理想。有趣的是,我主要拜的這幾個神祇並非主流建議的文昌帝君,清一色都是福德正神 — 交大的、台大的,和這次美濃的。或許是受過人文學科的訓練,轉念了原初的那種科學主義霸權的眼光,從拒斥自以為怪力亂神和迷信的思考,去帶到對信仰一事認知上的再建構,重要的是在於同理心的進場,以及挑戰科學為現世獨尊的優越神話。

「拜拜」這個動作,在我考研的過程中,有三種不同層次的意義和變遷。在筆試前的第一拜,是為了考試不出差錯、準備就緒的心安理得而來;第二拜則是為了口試;最後一拜則係還願。或許你會認為第一次和第二次就目的上沒什麼差別,但其實第二次跟第一次還是有差。就實情來說,第二次的拜並不僅只有一次,實際上是三次的總合。三次之中,先是拜了台科大的口試、筆試放榜的初次還願(連同台大口試),以及在台大口試當天的再拜。論心情上,此次相較第一次而言,信心大增許多,我很清楚在初次還願時,對於結果抱持樂觀期待。

至於還願的牲品,交大和台大的土地公,因為是由我自主和張羅,所以無例外的都是拜桶裝肯德基。會有這樣的主意,主要是在更早之前留意到台大伯公廟裡有一隻虎爺,並想到在網路上看的都市傳說 — 虎爺愛吃炸雞,而且特別鍾意K牌。至於美濃的這次,爸媽已幫忙備好水果,而我就兩手空空,僅帶著平常心通過最後一次的還願。

總的來說,論及最後一拜,及還願的內涵,既是抱著感謝的心情,亦是透過「拜拜」這個象徵性的儀式過程,借喻這段苦旅總算劃下句點,因著研究所的上榜而最終通過考驗。

(二)阿祖

最近剛閱讀完露思.貝哈(2010)《傷心人類學》,對於第二章論及死亡意義的書寫有些聯想,尤其是在面對自己如何與內心那位時不時冒出、零碎關於阿祖身影的記憶片段,懂得與之共處。面對死亡的心境轉變,露思藉由他者社會的喪禮文化,比較解釋了她面對田野期間,歷經外公過世的事實和遺憾,從中帶入反身性的思考和生命意義的不同辯證。從中我所認知的死亡,勢必難逃過是他者離去後的空出和遺憾。借引成年禮的象徵概念,即這個通過儀式,是否便係克服因遺憾襲來的不安或負面情緒之過程?

自從阿祖過世之後,腦中不時會回想到喪禮當天的情況,尤其是當我直視著棺木中那位慈祥老人家的畫面,難以忘記和甩去。該怎麼說?與其說這種一而再現的畫面反覆是一種對逝者不捨的追念,對現在的我來說,反倒像是種長時間的精神折磨 — 已兩年過去,幾乎每一天都會莫名浮出,多的時候並非自願甚至想逃避。

阿祖沒有做錯什麼,但這樣的恐懼縈繞多時,使我勢必得要找出解釋的原因才行。我是否愧對了這位大家長什麼?或說之於她,有什麼缺憾,以致於每每想起便自覺抱歉?

面對這個問題,我嘗試在去年修課期間,透過家族史的書寫(不過那份作業似乎不是老師要的那樣),紀錄了阿祖的喪禮。原以為這樣的方式,或許就可以得到某種救贖,但似乎也未必能讓自己全然而退。正確的說,這樣的預想其實也係抱持逃避的心態在面對,且只會更加反效果地、有意無意地強化思念罷了。

現在面對這個缺憾的趁虛而入,有其他可能的原因解釋嗎?

有。關於那個缺憾,我認為牽涉語言的溝通。雖然我媽是客家人,不過她的語言僅流通於她和那邊的親友圈裡,跟晚輩的溝通還是用主流的國語(對於這個詞我是有點意見,不過為了書寫方便和讓人理解,還是姑且一用),所以即使我常聽她用客語聊天,但因為我未曾把這個語言來帶入日常的溝通,因此聽不大懂也不會說。而我阿祖僅聽得懂客語,而我只會國語,因此長越大,發現在面對這位老人家,越覺得隔閡和尷尬。還是孩提的時候,可以因為萌懂無知,自覺沒關係,不過到了成年了,多少會因為自己並不懂母語 — 台語、客語 — 深感慚愧。

我有修過客語,但起初的動機並非出於什麼偉大的情操,試圖通過客語來拉近與我母親那邊的關係,純粹只是為了填補不足的客家文化學程的學分數,那個時候我大三。以前總覺得學習新語言是件痛苦的事,畢竟光是英文就夠惱人了,不過在學客語的時候卻發現上手也沒多難,而且因為要熟悉羅馬拼音,所以英文聽力似乎有意無意也間接開竅,那個時候應該算是我客語正直巔峰的時候。

我阿祖在我大三下時過世了,我似乎還來不及用我剛學會的客語跟她搏感情,或許所謂的缺憾是指這回事。

猶記阿祖出殯的前兩天,晚上在靈堂上香完後,我試著用殘破不堪的客語,跟著那群嬸婆聊天。她們表情似乎有些吃驚,對於當時的我聽得懂客語一事,然後我似乎比以往更熱絡地跟她們聊開,也聽到平常不會知曉、關於這片土地上的故事。

喪禮也是成年禮,對我來說阿祖的過世卻昇華了我對死亡乃至生命的意義詮釋,因著死亡的空出產生缺憾,在補缺的過程中,意識到自我客觀屬性的不全了解,並藉著語言作為尋根的鑰匙,透過家族他者的生命史參照,間接轉化死亡純粹帶予之悲情。

如果說喪禮是第一次的成年禮,那麼此趟則是第二次,是藉由帶入對婚禮的感受和家人對阿祖追思的有感,再解構和轉化對生命意義的解讀。

為何歸納為成年禮的通過過程?我是以為兩者皆帶有「告別」之意,對於這個符碼成功解讀,即是解開意義之謎。成年禮意味個人從既有階段過度到新階段,而婚禮的意義在於成家,是相對於離開既有的家、與原先的親情網絡和日常模式做一個告斷,既是象徵性的,實質上也是。至於雙親朝屋內一拜,亦意味與這個家在感情連帶在程度上是斷裂的。援引傅柯異質地方的概念,現在的阿祖家,因著阿祖的過世,產生意義上的斷裂,而此時的存在便成了觀念裡的「紀念空間」;在阿祖不在阿祖家後,保存和紀念的象徵作用啟動,且屋內的時間亦跟著停滯。

於是認為,成年禮的功用產生於階段間的斷裂,並作為架接二者的橋樑;成年禮理應也不僅限於單次的事件,而可以是段不短的通過過程,並且是經由意義的辯證來建成。出了學院,帶著淺薄的人類學理解,我在非關研究或學術的假期中,開啟田野的座標羅盤,搜羅風景上的新意義,並在凝視中展開自我認知的敘事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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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凱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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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itten by 楊凱傑

台北萬華人,T大碩士,目前在YC大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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