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考研這件事,其實在我大二的時候就已經計畫著,並以台政的商管所未來的志願。不過說來弔詭,因為我現在報的系所,和上榜的,除了台科大科管以外,其他要不是藝術設計,就是建築和城鄉類。那以下就說明一下這段經歷轉折和心理上的轉變、調適:
【轉學考】從升大一的暑假到隔年七月
不確定這是不是不歸路,不過我自己在回顧這段回憶時,並不覺得那是一段被浪費的時間,即使就結果而論 — 沒有轉成任何校系 — 來說,過程得到的成就感和視野大開才是這段歷程最回味的地方。
會有報考的念頭,可以說到指考放榜那天,在得知上了交大人社系後,被我媽硬拐去報名有關。那時主要考慮偉文跟龍門這兩間,因為時間和通勤的考量,最後選了龍門大轉,並養成了平日在新竹,假日回台北補習的日常。
不過這邊我並不想交代大轉的準備心得,我比較想提一些覺得有趣的事,然後也是深深影響到我日後在考研的態度和觀念的分歧點,比如是否要放棄商管所的準備,而這是沈沒成本的問題。
記得最初在報名大轉課程時,我跟櫃檯人員說有意轉台政的法律系,不過負責人看到我是交大的準學生,可能覺得是潛力考生緣故,所以就說服我改轉商管類科系試看看,並且以校系名額最多、打折優惠等好聽的理由,讓我踏上一條我認為是不歸路的魔道(噗嗤)。
不要小看補習班,然後意志要夠堅強一點。因為補了商管類,也間接了解到商管科系的生態,所以即使大轉考完也沒上,仍然沒有死了這條心。大二時跑去申請管科系的雙主修,也在被原在大轉時教我經濟的老師說服後,報名了大碩的研究所課程。會有這樣的行動,自己歸結了一下原因,我想除了當時被灌輸的科系迷思、家人的莫名期待,以及補習班再三的溫情喊話(笑),所以得以在大學期間繼續這趟苦旅。
【無感期】沒什麼印象的雙主修日子
整個大二就是在113的管理學院,去修完人家大一的共同必修課程。那時候上下學期都各修了二十幾學分,然後都是必修課為主。除了雙主修平日都宅在宿舍的自習區寫習題外,自己又接了補習班的工讀,工作內容是每週五、六到班幫忙輔導高中數學,每次備課又要花額外的時間,那個時候完全沒有可自主安排假期的時間可言。
大二唯一有印象且深刻的記憶,是2014年的巢運,對我來說那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因為那場運動,我才真正對社運的參與產生興趣,尤其是在設計與文化參與這一塊,並且成為我之後在報考藝術與設計、城鄉所的報考動機和研究計畫的靈感來源。
【下半段】對人文社會的重新認知和再定位
大三時開始有強烈意識到延畢的問題,修課重心回到本科系的課程學習,包括把大二未修畢的必修課修完。對我來說大三上學期是個意味「開竅」的時期,所謂的「開竅」,指的是突然知道人文社會學科該怎麼學習、該怎麼看文本這回事。至於怎麼開竅的,我認為一部分是在研究方法課的必修意識到一些解構的觀念,二來則是過去在管院修的一些計概和程式課,自己摸索到一些邏輯的組合觀念,同時也可以應用在文本的拆解分析上。或許也因為「好像」開竅的關係,我開始從對人文社會學科的厭惡、接受到感興趣。
這段期間另一個轉變,則是從一位社運的門外漢走入相較側重社會議題暨社運聲援的異議性社團(就交大敵霸閣社啦)。此外,大三有不少的課也是跟社會運動有關,算是對議題和運動這方面的資訊又做了一次充實和更新。
是說在這個時期仍舊沒有擺脫志在報考商管類的決心,當然,我也沒有很明確地跟的大部份的同學提及,怕講來尷尬,可能就是讓人難以理解和接受,一位看似積極在社運的異議份子,卻是志在商管相關領域的學習和報考。而在二升三和三升四的暑假,則是很固定地到大〇補習班,跟經濟學和統計學做報到。這種以商管所為升學志願的執著,一直到大五的十一月才能說真正死心和斷離。
【不畢業】接幹和考研計畫順延
三升四最大著轉捩點,也是自己過去跟沒意料到的,就是我會因為敵霸閣因為沒有人要接幹(連社長都沒人要接的窘況),自己覺得可惜就跳下來去接手這個燙手山芋。接下沒多久是真的會很後悔沒錯,很多社團庶務都是新手上路,發現自己的能力根本沒辦法同時應付得來研究所的就讀和社團這邊,尤其社團要面臨大量換新血、培力的問題,以及與校外社運網絡的接洽和聯絡等。因為社務的關係啦!所以到後來讀書的部分就擺爛了,那時候研究所考試也只有報一間交大管科,應試時就是純裸考。
這段期間要克服的問題,我發現在心態上是一大挑戰。因為計畫被打亂,原本補習的進度也擱置,看到同期的室友已經推甄上台大,多少會很焦慮,雖然我會拿一些「再給自己一年的時間摸索看看」的理由來搪塞或逃避這種自覺慚愧的心理。
至於這個心理怎麼克服,其實我也不確定現在的自己算不算走出來了,不過相較那時一想到要怎麼面對補習時說好要一起努力的戰友和老師,對現在的我來說的確已經是過去事,也該想想放下後的下一步要怎麼走。
【延畢中】一個人的想像衝刺和折返
會說是一個人的,主要原因在於大五的排程,除了星期三固定台北和新竹兩地通勤,為了上僅剩一門的體育必修外(而這門課的確也是為了技術性延畢而延修的),其餘時間都拿來自己規劃讀書,並固定一個星期約五天到北車的K書中心讀書。
原則上應該是要讀書沒錯,不過讀了什麼方向的內容,和是否做了非其他讀書的它務,有必要在此交代。其實到了大四升五的暑假,我仍然沒有放棄想就讀商管所的志願,惟到政大科智所的推甄失利才算念頭已死。基本上七八月的暑假,我的讀書重心主要擺在經濟和統計學兩科,直到八月底,想起還有推甄這個升學管道,也想到以前在忙校內議題結識的教授,提及願意幫我寫台大城鄉所的推薦信,便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連同政大科智、交大經管兩間所一起報名,並也在十月中把書審都成功交了出去。
慶幸地,在初審放榜時,交大跟政大都差了零點和一兩分而落榜,台大則是初試第三名順利進了複試,也因此,志願從商管大轉彎到建築與城鄉的領域。推甄最後放榜到對候補的絕望的不甘心理,則是更強化以城鄉所作為就讀志願的決心。
不過接續的碩班考試,報名的名單並非僅此一所,還包括僅交書審的台科大建築、科管、設計,和清大藝設四所,以及同時要交書審和考試的交大應藝,最後還有僅筆試無面試的清大環文所。這樣的報考清單聽來既紊亂、無關又帶點投機,必須坦承在當初報名階段時,跟我媽有很大的爭執,主要是她覺得我推甄會沒有學校可上,就是因為她覺得我報太少的關係,即使她根本並不暸解研究所的生態,以為可以以量取勝。我當然並不苟同這個觀念啊!不過她既然一直執意越多越好,然後她不care報名費的話(她繳錢),就想說算了,雖然在十二月期間一次產出5本書審(有4間還是一個星期多內完工),的確讓我很火大就是了(幸好最後這5間有4間進到複試,不然一定噢死)。不過必須得說,報考的這幾間所(包括城鄉所在內)的確都在我的興趣範圍內,有興趣的話,則可以參考後續的幾篇考研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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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和準備的心情大致就如上述般曲折,而這邊我想談非讀書和準備的部分,主要是在課外活動的學生自治參與和異議性社團參與的並行經歷。在大四期間,一直都算蠻積極在這兩項的參與上,除了當了前者的學生代表和後者的社長外,一來更因校內的通識議題,兩邊有了更強的交流和互動,我則是在這兩邊有了身份上的重疊和交鋒(不過這部分說明可能會顯得太長和不必要,以後再談),關係更延續到大五,主要除了是因為學代的任期,還有在校外參與了不少跟工運、反迫遷等聯合行動和討論開會,延續了自大四建立起的社運網絡而產生的命運共同體之使命感。
不過這部分的經歷也並非與報考的動機或後續的書審製作沒有關係。在我著手書審的學習計畫撰寫,開始通盤回顧過去的議場走跳經驗,思考之於我,以及與未來的研究和報考所的學習環境的連結是什麼,從這個出發點去做出發。「找共通點」是當時我在做備審時的心得,尤其是在十二月時連趕出5份的狀況下,我沒辦法同時都生出各自獨立的研究主題和計畫,所以那時我盡量在興趣、經歷、系所領域等面向上取其交集,才意識到社運設計或社會參與藝術實踐可能是我要的方向。雖然必須說是這個方法有點老套,就是一般的老生長談,卻也的確是最花心思和一而再地面對、咀嚼和消化那些經驗材料。
最後,在此重申,如果你是一位急於找到準備方法的準考生,又看完了這一篇,那麼恭喜你,這篇對你而言可能幫助不大,也浪費了你的寶貴光陰(笑),畢竟這篇有一部份是對自己而繕打的,即就過去這段時間做個再次的回顧和梳理這樣。或許並不像其他考生一樣,那麼快就進入正題,還搞剛地另闢一塊專寫心歷路程,有點自找麻煩。不過對我來說,這樣的功課也並非毫無意義,相反地,我認為一個比較全面性的脈絡交代,而非徒給考試技巧和方法,對於身為考生的讀者來說,會更容易去做個方法上和心境上的參照,而非純粹的囫圇吞棗和純粹的經驗移植而已。最後,對於各所的考試心得,我也會在後續貼出自己的準備方式,敬請期待囉!
後記
這篇打完時,台大其實還沒放榜,不過那時候是想說考試已經告了一個段落,可以來好好爬梳、整理過去大學期間的這段心歷路程,以及考試的準備心得。記得在打這篇時,以及打完到放榜期間,一直在想假如台大城鄉所沒上,我會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以及如何去從落榜者視角去敘事這一趟準備的過程。雖然一直覺得這次的考試比以往更有把握、覺得上榜機會很大,不過也思考如何接納屆時的落敗。
幸運的,上榜了,這系列考研賽跑的的第一志願,沒有徒留遺憾,也用了兩篇的篇幅,去紀錄從推甄落榜到考試時的敗部復活,這段過程的準備心得和個人看法。
是說在我回過頭來,想就這篇心得做後記的補充,發現又是兩個禮拜過去了,共生出了七篇心得文,約略三萬左右的字數,想想也是蠻可怕的,尤其考完和放榜後,過著跟考前差不多的生活,都在咖啡聽和圖書館進行文字方面的產出。原本想說放榜完後,應該會是立即的大玩特玩,和各種充實的行程,不過日子好像差不多,甚至還有點小糜爛(反省中)。
最後要用什麼梗來收尾呢?其實我也還沒想到,或者總覺可以留到下次的後記再說。不過是可以聊聊從台大城鄉放榜到今天,一些心情上的變化。關於放榜時諸如「范進中舉」般短暫的「怪象」和衝擊外(在〈研究所應試心得 — 【台大城鄉所丁組】甄試+考試心得(下)〉提過,這邊不就做贅述),伴隨而來的是在上榜後,因回顧經歷而產生的各種悸動,特別是關於歉疚感。說來很怪,考上理應應該是種圓滿,這股歉疚又是何來之有?這種念頭大概係在回顧不堪的過種窘事、遺憾漸而強化,但也並非被動地被這股情緒支配,相反地,則是因為考試這個關卡 —
包括考前的各種難關之總和 — 克服,進而得到成就,在象徵意義上意味能力的更上一層樓,相信這樣的證明替自己帶來面對、正視上述不堪過去的勇氣。
趁這個機會,想對以下的朋友老師們說出我的抱歉和感謝之意(其他讀者如果覺得無關可以跳過這段):
楊莉老師還有大碩的一些朋友,跟你們說聲抱歉,從大一補到大四,因為個人的外務因素,以及其他的機遇,所以沒有繼續在經濟學、統計學這方面的學習,也承認建築與城鄉的志願轉向,無疑使得前者努力的成為白費功夫,不僅是經濟上的浪費,以及蹉跎光陰。雖然,我一直認為經濟和統計的學問,也仍舊可以延續在下一階段,研究上的科際對話和方法的工具使用上,不過對於自己一度的不聞不問就黯然消失,在此還是想就此冒失做個原委道出和致歉。
感謝的部分,由於要感謝的人太多人,之後則是計畫在個人的臉書動態牆,發一篇比較正式的謝誌,來一一答謝在考試準備過程中襄助我的師長朋友們。最後容我用援引陳之藩老師的名言,再次扼要且精準地來表達我的感謝之意:
“即是無論什麼事,得之於人者太多,出之於己者太少。因為需要感謝的人太多了,就感謝天罷。”
(此次後記於2018.04.11)